杰夫和肖翰第二天来到办公室。
“好吧，先说你的预感，别告诉我你右眼皮整天在跳就有灾难来。中国人的一些迷信我是不信的，我只相信事实。”
“周末市长和龙华达在一个湖滨别墅开会，他们对上星期的谈判作分析，并想同龙华达签最后的协议，开始挑选这笔上市业务的主承销商、法律顾问和会计师行。我一直都想接近他们，但没有机会。后来露易丝和那位记者想出一个办法，他们都有音乐才华，会演奏小提琴和钢琴，而我也能吹吹萨克斯风。吴永亮也想带他新认识的歌女去演唱助兴。我们在傍晚去到湖滨别墅，先是准备烧烤。吴云龙是个平和的人，那天他的儿子和新认识的歌女在湖边丛林里做爱，被老人知道后大发雷霆，硬是把他的儿子和那位歌女赶走。看得出吴云龙心情不好，他们都很喜欢传统中国音乐，那天晚上露易丝拉小提琴，方丹弹钢琴。他们合奏了《梁山泊与祝英台》的精彩片断，那首乐曲的知名度和《蓝色狂想曲》差不多。我也吹奏了一曲萨克斯风名曲《茉莉花》。我们都不是专业乐手，但我们从周六开始练习，专门租了一辆卡车，拉去了钢琴和其他乐器及音响，我们临场发挥得相当不错。但是反应却不是那么热烈。看得出他们心事重重，欣赏音乐时也不那么专注。后来演奏时，市长在别墅里接到一个国内来的电话，他们没有在屋里细谈，而是走到外边的木制凉台上，用手机听国内的电话。后来，他们的手机没电了，借我的手机，说是有重要的事。市长用我的手机谈了二十分钟，我不知道他谈了什么。但他把手机还我时，我看到他的脸色是那样的严肃和庄重。我问王主任，市长是不是同他太太通电话，他说不是，是副省长。后来他们提前返回旅馆，本来他们要一直在湖滨别墅里继续开会。今早上我本来想约市长吃早餐，翻译林小姐告诉我，他们一大早就在开会，市长不接任何电话，也不见任何人。根据我的判断和预测，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，极有可能会是预想不到的麻烦事。”
“你认为最坏的情况会是什么？”
“我想他们会延迟同龙华达的最后签约，在挑选主承销商时也会格外慎重。而我们最需要的是速战速决，以免夜长梦多。你怎么看？杰夫。”
“我猜想最坏的是他们决定挑选第一安大略证券公司。如果他们突然变得格外慎重，他们首先会想到找一个加拿大最大的证券商，那样他们心理上会觉得很保险。我们今天要拿出一个新的方案，准备这个星期的第二轮谈判。看来我们不可能轻易地拿到承诺协议和支票，第一安大略是很难对付的。出方案后，我会建议查理找爱德华明天开会再研究一次。你的任务就是想尽一切办法同他们接触，安排爱德华同市长的第二轮会谈。本来市长也答应，要在这个星期给我们答复的。”
两人随后开始紧张地工作，杰夫重新修订了提交客户的集资方案，那是一份长达几十页的书面报告。里面有对主承销商的资历和经验的介绍，主承销商对拟上市公司的分析，期望集资达到的目标，还有证券商准备采取的努力和步骤，以及一份拟定的时间表。最重要的部分还是要根据对上市公司的盈利、财务、管理分析后所制定的最低和最高市盈率。如果市盈率低就意味着融资金额少，也说明证券商缺乏足够的信心，而市盈率高则说明证券商更有信心，包销能力更强。这也是证券商之间竞争的核心部分。拟上市公司挑选主承销商很重要的一个标准就是，最高市盈率是多少。杰夫重新对融资方案作了修改，肖翰帮他核对数据，在计算机上打好，等到查理和爱德华同意把修改的方案提交给客户时，他还要翻译成中文。他们一直忙到下午三点钟。
第二天上午，杰夫见到肖翰时，表情中混杂了气愤、迷惑和失望。
“我们被完全耍弄了，丹尼。爱德华今早上接到市长的一封正式英文传真，传真上说他鉴于最新的情况变化，经过慎重考虑，决定中止目前的海外上市融资业务。他向爱德华郑重道歉，并对查尔顿给他的接待表示感谢。他还称赞查尔顿证券公司不愧是加拿大有名的证券商，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，他期待着以后有机会同查尔顿继续合作。”
（四十四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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